40 意外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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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0 意外？
這間單獨的牢房並沒有鎖上，也不知道北監獄的人有沒有動過裏面。
瞿自楊伸手拉開面前牢房的鐵門，鐵門發出沈重的聲響，層層疊疊地回蕩在這條長廊中。
小五無聲地打了個寒戰，緊跟著瞿自楊走了進去。
牢房裏采光都不好，現在還是晚上，更顯得陰冷了。
瞿自楊俯身下去看了看牢房四周，又研究了幾下鐵門的鎖，不出所料的毫無收獲。
賀旋能從這裏逃脫，絕對是有人在暗中幫助。
他後來看了看監獄長給他的調查結果，說是一次外放活動，賀旋倒在外邊暈了，幾個獄兵把他送去醫務室後發現只是低血糖，餵了幾勺葡萄糖水就又把他扔回了牢房裏，結果外放活動結束，巡邏長回來點人的時候發現賀旋的牢房裏早已經空空如也。
太離奇了。
牢房裏什麽都沒有，四處的墻面和地板都是實心的，不存在挖地洞逃離的可能。
瞿自楊無奈地拍拍手，轉身準備出牢門。
看來要找監獄長問問了。
瞿自楊剛直起身來，就看見剛剛那個獄兵又回來了。
獄兵：“瞿少校，秦副獄長想請您單獨聊聊。”
瞿自楊挑眉，緩緩地點了頭。
——
踏青的這天天氣是陰天，放眼向窗外望去都是灰蒙蒙的一片。
車窗外吹來一陣冷風，韓露芙迅速將脖子一縮，老老實實地呆在了座位上。
南京剛暖了幾天，又迎來了倒春寒，最近一連幾天的天氣都不大好，空氣總是沈悶得像是被人灌了水泥，叫人無端喘不上氣來。
電車很快開到了近郊，段景文、徐卿卿和韓露芙便連忙把學生們都帶下了車。
再往北走半個小時加一刻鐘，就能到他們要去的山上的休息處了。
於是學生們嘰嘰喳喳地下車，三三兩兩地結伴走著。
韓露芙跟在隊伍最後面，掰著手指點著人頭，數清了人數，才敢放心地繼續走。
這是她第一次帶學生們出來踏青，還是有些害怕學生們走丟的。
段景文在隊伍前方帶路，扭著脖子看了半天才找到韓露芙跟在後面，便拜托徐卿卿幫他帶隊，自己跑到後面去了。
“露芙，你怎麽自己一個人在後面？”段景文三步作兩步跑到韓露芙身邊，跟她並排走著。
走在後面的幾個學生也扭頭看他們，眉眼間都是八卦的味道。
“總要有人在後面看著她們呀，萬一有誰掉隊怎麽辦？”韓露芙理所當然地說。
“啊……是，是我沒想到。”
“段老師是因為總是負責帶隊吧？所以沒想到還要有人在後面善後呢。”韓露芙說。
“唔。”段景文不好意思地伸手撓了撓頭。
韓露芙笑了，轉頭不再看他。
她的視野裏突然闖入了一處黑灰色的建築，高大又沈重，包裹在暗綠的山巒和濃重的霧氣裏，散發出神秘又危險的氣息。
“……那是哪裏？”她擡手指著那處建築，皺著眉扭頭問段景文。
段景文順著她的手指望去，扶著眼鏡看了一下便說：“是北監獄吧？是近幾年才建的，露芙你大概沒見過。”
原來是監獄……
韓露芙“噢”了一聲，又看了一眼那處建築，心裏卻無端地升起了一股不詳的預感。
“可是南京不是已經有一處監獄了麽？怎麽又建了？”
“據說是關押重犯和地下分子的，防護大概會更嚴密吧。”
聽見“地下分子”，韓露芙的心就“咯噔”一下。
自從知道父親的事後，她就開始格外關註有關於地下分子的新聞了。
最近倒是沒有出什麽事，但是東北那邊的境況看起來不大好。但是最近父親總是異乎尋常地沈默，眉宇間也常常盈著一種莫名的愁緒。她已經很久沒見過父親笑的樣子了。
大概是因為戰況不佳，而政府卻又一直不為所動吧。
她擔心父親再這樣下去會把身子搞垮，同時這所“北監獄”也忽然提醒了她。
父親是和地下分子有聯系的人，她害怕父親也會像那些地下分子一樣，會在某天被瞿自楊逮捕。
如果真到那時，她又該怎麽辦？
“……露芙？你怎麽了？沒有不舒服吧？”
韓露芙的視野裏忽然出現段景文的一只手，思緒也驟然被拉回現實。
“啊？”她被嚇了一跳，表情有些無措。
“露芙，我剛剛跟你說話，你怎麽沒反應？我看你皺著眉出冷汗……你是不是不舒服？”
韓露芙擡眼看他，段景文關切的眼神透過鏡片而來，她幾乎是無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，沾到了一層層薄薄的汗珠。
居然真的在出冷汗。
韓露芙有些勉強地擠出一抹笑：“我沒事，你別擔心。”
“真的？露芙，不要勉強。”段景文很明顯並不相信她的話。
“真的……你剛剛在跟我說什麽？”
“我說……”
……
很快他們就到了山上的休息處，兩百多名學生集中在休息處的大廳裏，鬧哄哄的，吵得韓露芙覺得太陽穴都要爆炸了。
大家很快就吃完了午飯，按照計劃來說，稍作休息他們就該往山裏進發，去拜上面的孔子廟了。
於是韓露芙趁著大家正犯著飯困的這一小段休息時間又溜了出去。
來時她看見休息處外面有幾張藤椅擺在院子裏，她正好可以一個人在院子裏坐著喘口氣。
這個休息處的院子可以看見不遠處的山頭，韓露芙就小口小口啜著茶，遠眺著雲霧繚繞的山頂，漸漸有些昏昏欲睡。
不知又坐了多久，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，是被一個學生推醒的。
那個女學生的臉看起來有些焦急，在看見她睜眼的時候眼睛明顯亮了一下。
“韓老師，你終於醒了！”
“……唔，怎麽了？”韓露芙驟然被人叫醒，還有些摸不著頭腦。
“小西說要自己一個人回去山下面，說自己的東西掉在半路上了。但是她到現在還沒回來！”
“什麽？”韓露芙一骨碌挺直了腰坐起來。
“韓老師，怎麽辦……”那個女學生眼圈紅紅的。
“她什麽時候走的？怎麽讓她自己去呀？”韓露芙皺著眉。
“……她在吃飯前就走了，說是吃完飯前一定會回來的……我想著最多也就半個小時她總該回來了，沒想到她到現在都還沒回來……”
“你們告訴段老師和徐老師了嗎？”
“還、還沒有……韓老師，你快去找找她吧……她往那個方向走了……”女學生擡手給她指了一個方向，聲音也已經帶上了哭腔。
韓露芙卻敏銳地覺得有些不對。
小西是她和段景文的學生沒錯，但是眼前的這個女學生卻不是她教的班級的。
一開始她想也許是因為這是小西的朋友，就沒多想。
可是朋友怎麽會讓她自己去找東西？
山裏本來就情況多變，無論是男女都最好不要獨自出行，這個女學生也知道小西是自己一個人走出去了，卻來讓她一個女老師獨自去找小西？
不合常理。
剛剛聽見小西不見了的時候她確實有些心慌，但是現在這樣一想反而慢慢冷靜下來了。
“你別急，我們先去找段老師和徐老師商量一下，小西不一定會出事的。”韓露芙伸出手去拍了拍那個女學生的肩，打算先安撫一下她。
不管是誰搗的鬼，韓露芙都決定要先找段景文和徐卿卿還有其他老師說一說這件事。
那個女學生很明顯哽了一下，有些不死心地抓住了韓露芙繼續問：“韓老師，你真的不去找一找小西嗎？她一個人在山裏很危險！”
韓露芙皺眉，回頭對上那女學生的視線。
“她一個人在山裏當然危險，但是我也不知道她會走到了哪裏，我要是貿然去找她，也出事了怎麽辦？”
接著她甩開了那女學生的手，快步走進了休息處的屋子裏，段景文正好在前臺的桌子邊趴著休憩。
韓露芙叫醒了段景文，三言兩語就說清楚了狀況，兩人當即就決定先去點人，發現小西確實不見了。
那個女學生一直緊緊跟在她和段景文身後，韓露芙沒找到機會跟段景文講自己的懷疑。
於是韓露芙只好提出暫停踏青，其他老師都留下來照看學生們，而她則和段景文一起去找小西。
段景文答應了。
安排好後，她和段景文就先向著來時的路走去。
臨走前回頭，她看見那個女學生還站在院子門口看著他們，令韓露芙沒來由地生出一陣惡寒。
韓露芙和段景文順著山路一直走下去，很快便走到了山腳附近。
一無所獲。
韓露芙扭頭說：“段景文，我覺得不對。”
段景文：“什麽不對？”
韓露芙：“那個來告訴我小西不見了的女生，不是我們班的孩子。而且她好像一直想讓我一個人去找小西。”
段景文聞言也皺起了眉：“那……”
韓露芙繼續說：“但是我不知道她想幹什麽……我們只能先找到小西，再問問清楚。”
不遠處有一聲悶雷在雲層裏響起，他們同時擡頭去看，天色不知何時已變得暗了，團團的烏雲正翻滾而來。
兩人皆是一楞。
“糟了，看樣子是要下雨，我們得趕快找了！”段景文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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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間單獨的牢房並沒有鎖上，也不知道北監獄的人有沒有動過裏面。
瞿自楊伸手拉開面前牢房的鐵門，鐵門發出沈重的聲響，層層疊疊地回蕩在這條長廊中。
小五無聲地打了個寒戰，緊跟著瞿自楊走了進去。
牢房裏采光都不好，現在還是晚上，更顯得陰冷了。
瞿自楊俯身下去看了看牢房四周，又研究了幾下鐵門的鎖，不出所料的毫無收獲。
賀旋能從這裏逃脫，絕對是有人在暗中幫助。
他後來看了看監獄長給他的調查結果，說是一次外放活動，賀旋倒在外邊暈了，幾個獄兵把他送去醫務室後發現只是低血糖，餵了幾勺葡萄糖水就又把他扔回了牢房裏，結果外放活動結束，巡邏長回來點人的時候發現賀旋的牢房裏早已經空空如也。
太離奇了。
牢房裏什麽都沒有，四處的墻面和地板都是實心的，不存在挖地洞逃離的可能。
瞿自楊無奈地拍拍手，轉身準備出牢門。
看來要找監獄長問問了。
瞿自楊剛直起身來，就看見剛剛那個獄兵又回來了。
獄兵：“瞿少校，秦副獄長想請您單獨聊聊。”
瞿自楊挑眉，緩緩地點了頭。
——
踏青的這天天氣是陰天，放眼向窗外望去都是灰蒙蒙的一片。
車窗外吹來一陣冷風，韓露芙迅速將脖子一縮，老老實實地呆在了座位上。
南京剛暖了幾天，又迎來了倒春寒，最近一連幾天的天氣都不大好，空氣總是沈悶得像是被人灌了水泥，叫人無端喘不上氣來。
電車很快開到了近郊，段景文、徐卿卿和韓露芙便連忙把學生們都帶下了車。
再往北走半個小時加一刻鐘，就能到他們要去的山上的休息處了。
於是學生們嘰嘰喳喳地下車，三三兩兩地結伴走著。
韓露芙跟在隊伍最後面，掰著手指點著人頭，數清了人數，才敢放心地繼續走。
這是她第一次帶學生們出來踏青，還是有些害怕學生們走丟的。
段景文在隊伍前方帶路，扭著脖子看了半天才找到韓露芙跟在後面，便拜托徐卿卿幫他帶隊，自己跑到後面去了。
“露芙，你怎麽自己一個人在後面？”段景文三步作兩步跑到韓露芙身邊，跟她並排走著。
走在後面的幾個學生也扭頭看他們，眉眼間都是八卦的味道。
“總要有人在後面看著她們呀，萬一有誰掉隊怎麽辦？”韓露芙理所當然地說。
“啊……是，是我沒想到。”
“段老師是因為總是負責帶隊吧？所以沒想到還要有人在後面善後呢。”韓露芙說。
“唔。”段景文不好意思地伸手撓了撓頭。
韓露芙笑了，轉頭不再看他。
她的視野裏突然闖入了一處黑灰色的建築，高大又沈重，包裹在暗綠的山巒和濃重的霧氣裏，散發出神秘又危險的氣息。
“……那是哪裏？”她擡手指著那處建築，皺著眉扭頭問段景文。
段景文順著她的手指望去，扶著眼鏡看了一下便說：“是北監獄吧？是近幾年才建的，露芙你大概沒見過。”
原來是監獄……
韓露芙“噢”了一聲，又看了一眼那處建築，心裏卻無端地升起了一股不詳的預感。
“可是南京不是已經有一處監獄了麽？怎麽又建了？”
“據說是關押重犯和地下分子的，防護大概會更嚴密吧。”
聽見“地下分子”，韓露芙的心就“咯噔”一下。
自從知道父親的事後，她就開始格外關註有關於地下分子的新聞了。
最近倒是沒有出什麽事，但是東北那邊的境況看起來不大好。但是最近父親總是異乎尋常地沈默，眉宇間也常常盈著一種莫名的愁緒。她已經很久沒見過父親笑的樣子了。
大概是因為戰況不佳，而政府卻又一直不為所動吧。
她擔心父親再這樣下去會把身子搞垮，同時這所“北監獄”也忽然提醒了她。
父親是和地下分子有聯系的人，她害怕父親也會像那些地下分子一樣，會在某天被瞿自楊逮捕。
如果真到那時，她又該怎麽辦？
“……露芙？你怎麽了？沒有不舒服吧？”
韓露芙的視野裏忽然出現段景文的一只手，思緒也驟然被拉回現實。
“啊？”她被嚇了一跳，表情有些無措。
“露芙，我剛剛跟你說話，你怎麽沒反應？我看你皺著眉出冷汗……你是不是不舒服？”
韓露芙擡眼看他，段景文關切的眼神透過鏡片而來，她幾乎是無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，沾到了一層層薄薄的汗珠。
居然真的在出冷汗。
韓露芙有些勉強地擠出一抹笑：“我沒事，你別擔心。”
“真的？露芙，不要勉強。”段景文很明顯並不相信她的話。
“真的……你剛剛在跟我說什麽？”
“我說……”
……
很快他們就到了山上的休息處，兩百多名學生集中在休息處的大廳裏，鬧哄哄的，吵得韓露芙覺得太陽穴都要爆炸了。
大家很快就吃完了午飯，按照計劃來說，稍作休息他們就該往山裏進發，去拜上面的孔子廟了。
於是韓露芙趁著大家正犯著飯困的這一小段休息時間又溜了出去。
來時她看見休息處外面有幾張藤椅擺在院子裏，她正好可以一個人在院子裏坐著喘口氣。
這個休息處的院子可以看見不遠處的山頭，韓露芙就小口小口啜著茶，遠眺著雲霧繚繞的山頂，漸漸有些昏昏欲睡。
不知又坐了多久，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，是被一個學生推醒的。
那個女學生的臉看起來有些焦急，在看見她睜眼的時候眼睛明顯亮了一下。
“韓老師，你終於醒了！”
“……唔，怎麽了？”韓露芙驟然被人叫醒，還有些摸不著頭腦。
“小西說要自己一個人回去山下面，說自己的東西掉在半路上了。但是她到現在還沒回來！”
“什麽？”韓露芙一骨碌挺直了腰坐起來。
“韓老師，怎麽辦……”那個女學生眼圈紅紅的。
“她什麽時候走的？怎麽讓她自己去呀？”韓露芙皺著眉。
“……她在吃飯前就走了，說是吃完飯前一定會回來的……我想著最多也就半個小時她總該回來了，沒想到她到現在都還沒回來……”
“你們告訴段老師和徐老師了嗎？”
“還、還沒有……韓老師，你快去找找她吧……她往那個方向走了……”女學生擡手給她指了一個方向，聲音也已經帶上了哭腔。
韓露芙卻敏銳地覺得有些不對。
小西是她和段景文的學生沒錯，但是眼前的這個女學生卻不是她教的班級的。
一開始她想也許是因為這是小西的朋友，就沒多想。
可是朋友怎麽會讓她自己去找東西？
山裏本來就情況多變，無論是男女都最好不要獨自出行，這個女學生也知道小西是自己一個人走出去了，卻來讓她一個女老師獨自去找小西？
不合常理。
剛剛聽見小西不見了的時候她確實有些心慌，但是現在這樣一想反而慢慢冷靜下來了。
“你別急，我們先去找段老師和徐老師商量一下，小西不一定會出事的。”韓露芙伸出手去拍了拍那個女學生的肩，打算先安撫一下她。
不管是誰搗的鬼，韓露芙都決定要先找段景文和徐卿卿還有其他老師說一說這件事。
那個女學生很明顯哽了一下，有些不死心地抓住了韓露芙繼續問：“韓老師，你真的不去找一找小西嗎？她一個人在山裏很危險！”
韓露芙皺眉，回頭對上那女學生的視線。
“她一個人在山裏當然危險，但是我也不知道她會走到了哪裏，我要是貿然去找她，也出事了怎麽辦？”
接著她甩開了那女學生的手，快步走進了休息處的屋子裏，段景文正好在前臺的桌子邊趴著休憩。
韓露芙叫醒了段景文，三言兩語就說清楚了狀況，兩人當即就決定先去點人，發現小西確實不見了。
那個女學生一直緊緊跟在她和段景文身後，韓露芙沒找到機會跟段景文講自己的懷疑。
於是韓露芙只好提出暫停踏青，其他老師都留下來照看學生們，而她則和段景文一起去找小西。
段景文答應了。
安排好後，她和段景文就先向著來時的路走去。
臨走前回頭，她看見那個女學生還站在院子門口看著他們，令韓露芙沒來由地生出一陣惡寒。
韓露芙和段景文順著山路一直走下去，很快便走到了山腳附近。
一無所獲。
韓露芙扭頭說：“段景文，我覺得不對。”
段景文：“什麽不對？”
韓露芙：“那個來告訴我小西不見了的女生，不是我們班的孩子。而且她好像一直想讓我一個人去找小西。”
段景文聞言也皺起了眉：“那……”
韓露芙繼續說：“但是我不知道她想幹什麽……我們只能先找到小西，再問問清楚。”
不遠處有一聲悶雷在雲層裏響起，他們同時擡頭去看，天色不知何時已變得暗了，團團的烏雲正翻滾而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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